第3回 夏太监献策王爷府 月姝女暂封大观园

        回到王府,下人回说门下家奴现松江知府冯紫英调职进京任詹事府司律官来,在王府外房候着王爷训导,弘昼也懒怠去接见,叫家人让其自便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奔后堂去见侧福晋,也不奔前厅去见一等子门客,径直便回了书房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他已按自己现代人之习惯,命人在书房里搭了软榻,铺上厚厚的貂皮黏毯。

        躺坐在软榻上舒了口浊气,回了回神这半日的雷霆暴风之所遇。

        轮值丫鬟雪媚送上汝窑的青纹茶盅,弘昼只挥挥手让她下去,抿了一口,便唤道“月姝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外,侍女月姝应了一声“奴婢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便进了内来,盈盈一福“见过主子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弘昼已经与这侍女月姝混得较熟,实则已将其当成在这王府最亲近之人,便也不忌讳,将自己这半日进军机,见雍正,抄贾府的事由略略和丫鬟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姝沉吟片刻,微笑问道“那主子的意思是?要想搭救一下贾家的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与这丫鬟也不忌讳,道“本来贾府颇有几个女子看得上颜色,若是都按国律处置,最轻也是发往黑龙江为军妓,岂非糟蹋了……”月姝抿嘴一笑,几乎想啐着笑出声来忙忍耐了,也深知这荒淫王爷的习性,顺着王爷的口风道“既然如此,就算皇上要族诛他满门,主子就只管向宗人府要几个他们府上的女子罢了,宗人府岂有不孝敬主子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一晒道“……传出去灭人家的族,又要了人家的女,总有口风的,倒似为了这几个女子才折腾这宁荣两府的。再者,这贾家看着也忒可怜了,说是大逆,到底也是捕风捉影的事,若真的依着大逆都杀了,我留下几个女娃,其实也忒凄惶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姝一思量,笑道“主子也是宅心仁慈,既不想直接这么办,您何不就给万岁爷露个口风,若是真要重惩,您就算是给贾府求个情,只办首犯,从犯略略轻办了,或是略冷几个月等万岁爷火消消再办,再干脆收了他家的几个女子,只当收养成王府的宫奴,或当做质子,免得没了下场,一则有个宽厚的名,二则您拘管着,万岁爷也放心,三则您不给她们名分收了他妻女只当是下人宫奴,怎么也算个刑罚,也算替皇上出了气;四则您就算是救了贾家的命,那些个女子还不得服服帖帖一心一意的伺候您?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想了想道:“主意不错,只是这种口风该怎么露呢?总不好直接和皇阿玛说这些个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姝略一绸缪道:“这也容易,六宫里多是哈巴狗一样的人物,还不都想着法子讨好主子这等有头脸的人物,主子只管透风声给他们,让他们去办就是了。那起子小人办这等事有的是法子。也最知道分寸手段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点点头,觉得是个主意,就不由得觉着舒心快意,说道:“就是这样了,还是你这丫头就本王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就手儿上去,笑着捏了捏那月姝包在粉绿色褶花摆裙下的幼嫩小臀,这等轻薄动作,月姝早已经习惯伺候了,娇红了脸蛋也不敢挣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只顺从得安静了小片刻由得弘昼轻薄,等待弘昼并无进一步动作,才柔柔开口道“只是主子,您是看上了哪几个贾府的姑娘?是打算把她们接进府来么?人多了,侧福晋那里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方欲开口答话,门外有下人回话“王爷!大内里夏公公来了,王爷要不要见一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哈哈一笑,真是说曹操曹操就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便对月姝说“这个夏守忠来得正好,我去见见他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那一等太监是最会看颜色识心思的,今日这夏守忠陪弘昼去查抄贾府,已经看得透透这王爷的“意思”,又从贾珍处敲诈了几十万两银票,就要动心机“帮贾家行这善举”了,弘昼也不细谈,只微微露了点“要替这贤妃家眷说说话”的意思,那夏守忠就腿儿就说“这是王爷的仁德,贾府的福气,一切都由奴才来办,可如此这番如此……”弘昼便也不许然否,只笑着许了他些钱银便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书房,对着月姝笑道“你不是问我看中哪几个贾府的姑娘么?告诉你……本王是……统统都要,一个都不能少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夏守忠办事果然熨帖周全,一日后,朝廷里就传来风声,贾家的罪定的是“大逆”,“家产宅邸充库”,“首犯定了凌迟”,“男丁十二岁以上收监秋决,十二岁以下充为宫阉”,“女眷一律发往黑龙江与披甲人为奴,不可自尽”,只把话只说到十二万分无望,却又加了一道旨意“命宗人府,大理寺议叙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一日,大内里传来消息,现冷宫造贬斥之贾元春,写了一道血书求生禀贴上呈,一劝贾族母家“泣血自戮,认罪伏诛,痛愧劣迹,恨陈余情,无论皇上施于何等雷霆,万不可再逆圣意半分,即若族诛,引颈厮伏,莫啼哀声;即若充妓,忍辱从军,莫许自刎;方可赎万千之罪于一二,九泉之下略洗先辈之辱”,又求皇帝“若万岁开倾天漫地之恩,念嫔妾侍奉些微薄劳,或可将族中未总角之幼,仅充为男奴女婢,略留一脉,则先祖并臣妾,九泉地下,世世代代,感念皇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弘昼是玲珑心肝之人,一看便知是夏守忠透了风声给大内里,这是给自己铺路,贾元春的血书,文意是示意族人:“若皇上要诛杀,连哭一声都是不妥当的;若皇上要充女眷为军妓,只可好好侍奉兵丁,连自尽都是不妥当的。唯有这样,才对得起君恩”,又暗示“族中七,八岁都不到的孩子,可否只充奴,不要杀尽”这般认罪伏诛,俯首称臣,自贬自侮之态,最是给雍正留足了面子里子,又颇了合了雍正最喜欢作践罪臣的习性。

        贾珍,贾赦,贾政,连同已经被拘之贾敬也忙忙上了认证折子,几人也都明白了元春禀贴之意,一口通气只求雍正重刑凌迟满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功夫做足,于是三日后,弘昼便以掌管宗人府王爷的身份,上了一份折子,只道:“荣宁旧臣,曾有戚功;贾妃侍驾,若尽梓情;虽罪不可轻倌,恩必当慎处,忍望吾皇办其首恶,清其余党,略赦其族眷,以示天恩。株连之戚,或可赐儿臣拘管云云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雍正虽然气未消尽,但是也知道自己这小儿子的脾性,“株连之戚,或可赐儿臣拘管云云”竟是如同小孩撒娇问自己要礼物一般,看了也是难忍一笑,自觉得也是一般另类惩罚贾家之法,又不至于太过刻薄可以堵了悠悠人口,而且还能疼疼自己这个小儿子,就顺水推舟不让大理寺,而是让宗人府按照皇室家奴之罪去议定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宗人府上下哪里有不明白王爷皇帝意思的,更何况贾家为求保命,已经倾家荡产的打点孝敬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日,宗人府上了议罪呈,雍正批示,掷下了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意是定了贾家“大逆”之罪,本当“诛九族,尽凌其丁,尽姘其眷”(凌是凌迟的意思,姘是古时惩罚叛贼女眷的极度刑罚,说穿了就是充为一次性军妓,让兵丁强奸至死,是和对男子凌迟同等之刑罚)念“旧妃侍驾,曾尽薄意”,“宗祖从龙,约立功勋”,“略减罪一等”,又特特加上:“诸王陈情力保求赦,朕念及拳拳以完皇子仁德”,所以最后发落如下:“贤妃贾氏,打入冷宫,废为废妃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首犯贾赦、贾敬,赐自尽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首犯贾珍、贾琏,收监,秋缓决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首犯贾蓉,发配乌苏里台与披甲人为奴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首犯贾政,念其女侍驾多年,再加宽恩,收监待刑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从犯贾蔷,贾芸,贾芹,贾宝玉,贾菌,贾环,贾瑞等一十七名十五岁以上男丁,发配京郊皇庄为苦役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十五岁以下男丁凡九人,发配宗人府为奴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家人,以及贾府亲族之薛、王、史、赵、周、尤、秦、李等族之近亲男丁,管家,小厮,随从等余党凡一百零六人,有从恶行者三十七人,杖杀;其余人等发配西山采石场为苦役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女眷,凡三十五岁以上者,发配辛者库为奴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女眷,三十五岁以下者,发配宗人府为奴,一律交和亲王看管发落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凡家产,一律充国库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宁荣府邸、庄田,一律充国库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金陵旧宅,收为官有,交两江总督处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省亲别墅大观园一宅,为虚糜国币所建,收回大内,赏和亲王为行宫”这等发落,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,雍正的意思是大大轻饶了贾府男丁,并把女眷通通赏给了弘昼。

        宗人府,内务府,连同大理寺,理藩院,步军统领衙门,顺天府哪个不是察言观色仰人鼻息之行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宫内外都直视这大观园就是皇帝赐和亲王封王后之第一座行宫,贾府女眷,就是皇帝赐和亲王的第一批宫奴禁脔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理寺立刻会同顺天府派兵去贾府执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把男女丁眷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打发一众男丁发配的上路,入监的收押。

        却把所有三十五岁以下的女眷,都赶进了大观园里,等着王爷来这座其实已经是和亲王行宫的大观园里来“发落”众女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务府也自不怠慢,一面派了太监妇人入大观园看管打扫,一面赶紧着屡派大内的嬷嬷和老宫女、甚或掌事太监进大观园里给众女讲“规矩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无非是宫里前朝流传下来的众多如何以色相性事“伺候主子”的道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也不敢讲多了,口口声声“这里以后是和亲王爷的行宫,一切都得王爷来定伺候的规矩”,只怕不合了王爷的心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连六宫里的掌事太监夏守忠都亲自到了大观园,见了几个要紧的,吩咐了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宗人府内务府詹事府这内三府,揣度王爷的心意,就便儿也给这大观园里恢复了月例钱粮,又定了些个日常的用度供给,又派了些个小太监,小丫鬟,老妈子去大观园里伺候,以防着冻饿着园子里的女子,伤了王爷的情趣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府气派自非贾府能比,其月例钱粮,奢靡用具,金银器皿,吃穿用度,使唤下人,倒比原来贾府掌管园子时添了数倍不止。

        各处打点完毕,就只等和亲王爷“临幸大观园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弘昼至此,才逞心如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边命王府给大观园供给色色钱物,一边琢磨着如何去发落这些贾府群美,才能真正不枉费自己这等人生奇遇,也好让自己尽享奇欢异乐,亦不是仅仅一逞皮肉蠢物之乐就罢,思索了几日,越发连朝事一概都不问了,笔拟了一些条文规矩,才唤来月姝,命她去大观园宣讲自己的“行宫规矩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姝自小也识字断文,边看王爷拟的规矩,并听王爷释言。

        虽说这月姝早已身心均备好了是王爷的内宠,随时候着王爷的意思供王爷淫乐,又深知这弘昼“主子”王爷有那说不尽的奇思怪想,但真真看着这些条陈规矩,也实在觉得满纸淫念,摧意摄魂,未曾看完,浑身战抖不已,实在觉得王爷真真是何等星宿,一时温存体贴,一时竟能思出这般淫意,便觉耳热心跳,呆了半晌,人竟然如在云雾之中一般,尽然以处子之身,险些人生头一回直接泄了身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大观园里众女,正惶惶然羞耻耻不知何以自处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面体念,贾家的下场实在远比开初传出来的消息要好太多,简直真如“天家恩德”一番,此时皇权最重,忠君之心更是深入女德伦范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女子大多自幼受教,均知君威如狱,君恩似海,如果雍正真的赐了“姘刑”,便是未见元春之血书,也没几个真敢自尽,只能以或少妇之躯,或处子之身,等待着被一众野蛮兵丁,反复强奸直至死去之酷刑;若雍正发配她们去黑龙江或西北大漠,也只能跋山涉水,远赴他乡,充当军妓,从此在塞北关外,忍受千人奸万人污的下场,似这京中大户人家娇滴滴的妻女丫鬟,西北东北兵丁最是喜欢辱之,只怕下场亦为凄凉。

        万万没有想到,元春最后血书一封,唤回雍正几份夫妻挂念;而这和亲王,居然肯“冒险”上书求情讨恩。

        雍正竟然也肯宽恩,将众人赏了其为王府之奴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谈不上做王爷的什么侧福晋甚至丫鬟,充其量只是沦为了王爷之行宫内性奴玩物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相比前往黑龙江甚至姘刑的命运,真真叫是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一众处女仍然难免失身被奸之命运,也不知道这个声名在外的荒淫王爷,会个什么品性喜好,怎么个行为态度;但是像凤姐等有心胸的,又曾有过男人的,就想得开的多。

        立即带领众姑娘领旨谢恩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得几日,宁荣众美被赶进了大观园,此时不比往日小姐姑娘身份,竟不知衣食何在,忽然宗人府竟然又给了钱粮供给,凡日常所需都一应如初,甚或更加奢华,而那内务府夏公公和嬷嬷都来探视过,大内之人不比外人,说话越发露骨,一面吓唬众美,伺候的不好,仍然难免发配边疆之类等,一面提醒众美,此时等于入了王府,万不可以养尊处优的小姐自居,要准备好做王爷的禁脔,邀宠事上,唯有伺候好王爷,才有一线之明云云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贾府众美,一面是渴望着王爷早日临幸,获得一分恩宠,以免夜长梦多,变了卦又落得悲惨命运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面毕竟大多数是闺阁处子,不知风月,想到自己从此由冰清玉洁的大户小姐,沦落为他人的性奴,不由得耻上心头,羞生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面是欢喜盼望着族中众人得到轻判,更期望着能早日侍奉王爷,再为族人多获圣怜宽恕;一面又是惊惧着王府里消息不至,闺阁处女实在不知伺候这位荒淫王爷的,会是怎样的的性事淫行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面也有那一等人,放不下丈夫父母,叔舅兄弟,挂念安危却无从问起,虽然大观园里吃穿用度都恢复得更盛往日,对众人来说却实实在是度日如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得数日,日盼夜盼才盼来“王府来人了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大观园里邢、王等年长者早已发配到辛者库去,众美以尤氏,凤姐为年长之尊,便率了众人赶紧至大观园正殿“天仙宝境”名为“顾恩殿”外玉白石广场上跪了,忐忑得候着,只等了半日,正自惊惧,远处,几个嬷嬷宫女太监开道而来,引着一个十四、五岁的宫装少女款款而来,众人侧目观看:却是荷裙翩飞,羽衣飘舞,姣若春花,媚如秋月,神色宁静平和却不怒自威。

        年纪虽小,却正是皇家伺候的人物风范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只管要叩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却一笑,竟冲众人福了一福,众美愈加惶恐,不知如何称呼,那少女已是开口:“诸位姐姐妹妹勿要多礼,小妹是和亲王爷的书房侍女月姝”贾府众美凡知礼的,均知莫不谈自家的身份现下只是王府禁脔,便是还在做贾府的姑娘奶奶,对着王府近身侍女,如何怠慢得,一众人均道“奴家等见过月姝姊姊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姝笑道“妹妹这次来,是来给各位姐姐妹妹说说从此以后,这大观园行宫里的规矩,这些都是王爷定下的,往后诸位姐姐妹妹论身份,都是王爷的家奴,还请姐姐妹妹们听仔细了,务必要谨遵王爷之圣谕了”

        贾府众美忙答是,月姝便接着道:“这第一条,便是这园子今后就是王爷的后宫之一,所有的姐妹都要时时清醒自己的身份,是王爷之禁脔侍奴,唯奉王爷为主人,王爷要怎得就怎得,莫不谈临幸时要献上身子,其实平时还更要献上情思。若有丝毫怠慢,伺候不尽意,奉上不用心,违了王爷之令,逆了王爷之言,便是失了奴隶身份,需要重惩。这里讲的是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第二条,这大观园里留下这多女子,不分房论出尊卑礼数来,也不好管束;故此,诸位王爷将姐姐妹妹备了五等身份,皆由王爷赐名号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五等者,一等为'妃子',二等为'小主',其下为'小姐''姑娘'和'奴儿';五等再下面没封的,也在园子里伺候,就不赐封号,等而为下。五等互有上下尊卑之别,若王爷喜欢,会另赐号,只是姐妹们要晓得,这等称呼只是王爷听着喜欢悦耳,当不得认真字面,还是要认清自家身份究竟,既然是禁脔性奴,就不可以妻妾自居,更不可再真以为自己是'小姐'或者'主',更莫谈王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位份级别,均和旧日府里的尊卑无关,一切只凭王爷喜欢与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第三条,既然入了王府,自然终身就只可伺候王爷,姐妹们都是罪余之人,只是既然进了园子,罪余不罪余也不用再想,昔日有夫君者更不可再有丝毫念想,家人亲戚朋友眷属若有男子者更不可再往来。闺阁守礼唯奉王爷一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第四条,讲讲伺候的细节规矩,王爷不爱女子旗装,好在各位贾府本是汉军旗下,姐妹们本就着汉装为上,内务府会另拨银子供姐妹们装扮,也好侍奉。若喜欢,也可以着一些宫里流传的样式衣装。各房姐妹们若王爷召唤,都要自称小字奴名。王爷不爱女眷称其王爷,可称其为'主子',或者'主人'亦可。至于其他伺候的规矩,无一定的,自然是王爷爱怎样就怎么样。诸位姐妹只需谨遵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第五条,就讲究的就是'心',众姐姐妹妹可好体味……诸位姐妹男子是此生不可再往来了。只是光这大观园里就有这许多佳丽,王府里其实还有,王爷怎么也享不过来,我们到了这个身份地步,就是为了一娱王爷之床笫喜好,也为了不使得姐妹们年华寂寞无色,若是姐妹们寂寞……可以……可以依着尊卑,唤下位者来女女欢好伺候……一样可以当做性奴禁脔来使唤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上位者,如'妃子''小主'对于其他姐妹来说,地位尊崇,若有什么要求,则下位者需同样遵奉,亦不得抗争,好增添王爷的怜惜。姐妹们都要想清楚。因此上,所有姐妹,都要一心一意尊奉于王爷,争得王爷的宠爱,以获恩宠荣位,这样,你若喜欢,就可以玩弄下面的聊以自慰,度过时光;若不喜欢,地位尊重,又不至于忍辱被她人淫玩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姝红着脸勉强说完,大观园众美面面相觑,个个羞臊得难以尽述,人言这荒淫王爷花样百出,万没想到能给大观园里订下这等许多规矩,光听听,就觉得实在是香艳妖荡,尽想想,更觉得羞耻淫辱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般“双女交欢”“尊者叫下位者伺候”“人人争位献媚争宠”“五级位份名号”“称奴称主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真亏的这王爷怎么有这般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姝见众人羞涩,想想自家使命,便稍稍正了正色对众人道:“怎么?众位姐妹们觉得王爷的规矩有什么不妥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众美大惊失色,才猛想起自家的处境,个个忍着羞,忙不迭跪下叩首,只几个刚烈的难免仍是一脸羞愤不以为然,尤氏尤蓉却已领着头道“奴婢们谨遵王爷之圣谕,一定用心体味规矩,终身殷勤伺候王爷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凤姐玲珑泼辣,且乍了胆子问道“奴婢等自当谨遵王爷之旨,只是请月姝妹妹示下,如今王爷尚未临幸,这大观园里那么多的姐妹丫鬟都连王爷面都没见过,尊卑且下怎么定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一听,再冷傲的也都不由得上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姝又一笑,竟然又向众人福了一福,道“这一来,尤姐姐王姐姐需要记得,不可称'王爷',要称'主子'或者'主人'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至于位份,这还要请众位姐姐妹妹原谅则个,王爷亦已料到了,为了大观园里不至于乱了分寸,就由我今儿个,给各位姐姐妹妹暂时封个位份。姐姐妹妹们也勿要惊惶,我封的位份,也是王爷和几位公公们指点过的,只是大概按照往日贾府的位份罢了,重在理事方便,今后的位份,还是要众位姐姐妹妹自家邀宠争取。除了位分,还还分派各家姐姐妹妹的住处,也至于太没有章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忙答是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月姝便展开一方绢帕,暂封大观园:“妃子位,暂悬着,且等王爷来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王熙凤为小主,赐居缀锦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尤蓉为小主,赐居凸碧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秦可卿为小主,赐居天香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林黛玉为小姐,赐居潇湘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薛宝钗为小姐,赐居蘅芜苑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史湘云为小姐,赐居枕霞居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李纨为小姐,赐居稻香村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贾迎春为姑娘,赐居紫菱洲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贾探春为姑娘,赐居秋爽斋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妙玉姑娘为姑娘,赐居栊翠庵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邢蚰烟为姑娘,赐居藕香榭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尤芝为姑娘,赐居凹晶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尤英为姑娘,赐居凹晶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以下封奴儿和无封号的,暂时随居各房,住在哪里,就暂时算是哪房的姑娘,小姐,小主们的使唤人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平儿为奴儿,随居缀锦楼;丰儿,小红,秋桐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万儿为奴儿,随居凸碧庄;银碟,炒豆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宝珠为奴儿,随居天香楼;瑞珠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紫鹃为奴儿,随居潇湘馆,雪雁,春纤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香菱为奴儿,随居蘅芜苑,莺儿,文杏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翠楼为奴儿,随居枕霞居,翠雨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素云为奴儿,随居稻香村,素梅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司棋为奴儿,随居紫菱洲,绣桔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侍书为奴儿,随居秋爽斋,翠墨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智能为奴儿,随居栊翠庵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入画为奴儿,随居暖香坞,彩屏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篆儿无封号,随居藕香榭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善姐无封号,随居凹晶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几处暂无姑娘以上位份者掌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鸳鸯为奴儿,看守嘉萌堂,珍珠,琥珀随居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金钏儿,玉钏儿皆为奴儿,看守正殿顾恩殿,彩云,彩霞,秀鸾,秀凤随居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袭人,晴雯,麝月,秋纹封为奴儿,看守怡红院,四儿,五儿,茜雪,碧痕,坠儿,绮霞同随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夏金桂为奴儿,看守东苑配房,宝蟾随居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姑娘,赵姨娘,周姨娘无封号,看守西苑配房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芳官,龄官,藕官,葵官,蕊官等十二名女伶无封号,暂居滴翠亭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另有贾惜春,李玟,李琦,巧姐,薛宝琴等都是未满十二周岁的幼女,暂时也都不封了,随着你们各房带走,且作伴吧,暖香坞里的奴儿算是惜春的房里人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另外还有三十个丫鬟,就连奴不封了,随着你们有封号的各房的小主,小姐们随便带去做下人吧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男女有别,这大观园里今后是不能养小厮了,内务府已经赐了小太监,小丫鬟,老妈子来伺候,自今日起,日常起居皆可恢复,各房都配小太监两人,伺候宫女六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自今日起,各位姐妹们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只管去做,针织女工,琴棋书画都是不禁的。爱各房走动也可以,只是要记得尊卑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听罢,叩首称是,细细琢磨这月姝的封事,实则是恢复了大观园里往日的各房各家的主仆顺序。

        便也略略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妹们即明白了,妹妹就要告辞了,园子里的诸事还请王,尤,秦三位姐姐多多打理。内务府的账务,园子的开销,亦会开始知会三位姐姐。其实王爷一时三刻也未必就来园子。姐妹们且请自便吧”说着,这月姝便道了个乏,款款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尤蓉揣度着,其实自己现在是众人最年长的之首,但是论姿色容颜,断然不敢站到凤姐的前头去,便看着凤姐行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凤姐也是雷利,便大方方率着众人送着月姝出去,见几个掌事的太监和老妈子都恭谨得伺候着,仿佛又找回几分当家人的由头兴致,便回过头对众房说道:“各位姑娘们,事已经到这个地步,姑娘们就不要胡思乱想,就按照刚才封的住处都且散去安置吧。若有什么想说的,缺的,回头自来缀锦楼找我或是凸碧庄找尤氏姐姐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时众人其实大体仍然是旧日主仆相聚,哪里还有什么不妥的,就哄一哄都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却有那迎春步履前来,到了凤姐面前一犹豫,显然是不知怎么称呼才是,若依着往日,是该称嫂子的,但是迎春自幼受教,君命如天,虽然沦为王爷性奴,羞耻屈辱,但是礼数却仍是不可缺,王爷之命要从,定了定神,福了下去,按照规矩称呼“小主……”凤姐也是被这“性奴封号”震的眉头一挑,心下一寒,但是到底见过世面,经过风流,只平着脸色道“……迎春妹妹,什么事……”迎春脸蛋一红,几乎想起什么“女女伺候”之事来,却收敛着心思说道“小主……以后还是照着主子的规矩,称奴婢为'姑娘'吧……”凤姐一笑,便改了口只管混叫道“二姑娘,什么事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主,我是想着,李玟,李琦两位妹妹自然是暂时跟着李纨小姐住的,巧姐也自然是跟着小主一起,只是我念着,四妹妹惜春才十岁,若独自住到暖香坞去,我实实的有点……不放心,想先带着和我一起先住着,不知道小主以为是否妥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凤姐立刻明白了,迎春憨厚善良,怕小妹妹独居无依,园子里发生那么大的变动,几个幼女也不放出去,这惜春原来是贾府的四小姐,如今却连个的封号都没有,独自一人一个小姑娘住在外头,想要带去同住也好看护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自己断没有拒绝之理,想想也算是自己结恩他人的时候,便道:“二姑娘别说这等子见外的话,不管往日还是今儿,照顾姑娘们,是应当得分得,惜丫头这么小,跟着你这个姐姐住,自然能照应,我也安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迎春喜着道是,便带着司棋,入画,带着惜春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凤姐也招呼了平儿,丰儿,秋桐,小红,并几个丫鬟老妈子,一同回了自己的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也一时都散得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留下金钏儿,玉钏儿,带着几个丫鬟收拾顾恩殿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这一散且不提,却唯有一人心下忿忿不平,若道是谁?下文书分晓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也是:

        深宫幽怨古来常

        七训九制锁闺房

        何事君用千机巧

        折辱奴家一点香